魏书·华歆传-原文及译文-节选自魏书十三 (华歆传阅读答案)

《魏书》是二十四史里的一部，北齐的魏收写的，讲的是北魏从4世纪末到6世纪中叶这段历史。全书原本124卷，分本纪12卷、列传92卷、志20卷。后来有些篇目太长，又拆成上中下，实际成了131卷。

《魏书·华歆传》原文及翻译

原文：

华歆字子鱼，平原高唐人也。议论持平，终不毁伤人。同郡陶丘洪亦知名，自以明见过歆。时王芬与豪杰谋废灵帝。芬阴呼歆、洪共定计，洪欲行，歆止之曰夫废立大事伊霍之所难芬性疏而不武此必无成而祸将及族子其无往洪从歆言而止。后芬果败，洪乃服。举孝廉，除郎中，病，去官。灵帝崩，何进辅政，征河南郑泰、颍川荀攸及歆等。歆到，为尚书郎。董卓迁天子长安，歆求出为下邽令，病不行，连从蓝田至南阳。时袁术在穰，留歆。歆说术使进军讨卓，术不能用。歆欲弃去，会天子使太傅马日磾安集关东，日磾辟歆为掾。东至徐州，诏即拜歆豫章太守，以为政清静不烦，吏民感而爱之。孙策略地江东，歆知策善用兵，乃幅巾奉迎。策以其长者，待以上宾之礼。后策死。太祖在官渡，表天子征歆。孙权欲不遣，歆谓权曰：“将军奉王命，始交好曹公，分义未固，使仆得为将军效心，岂不有益乎?今空留仆，是为养无用之物，非将军之良计也。”权悦，乃遣歆。宾客旧人送之者千余人，赠遗数百金。歆皆无所拒，密各题识，至临去，悉聚诸物，谓诸宾客曰：“本无拒诸君之心，而所受遂多。念单车远行，将以怀璧为罪，愿宾客为之计。”众乃各留所赠，而服其德。

歆素清贫，禄赐以振施亲戚故人，家无担石之储。公卿尝并赐没入生口，唯歆出而嫁之。帝叹息，下诏曰：“司徒，国之俊老，所与和阴阳理庶事也。今大官重膳，而司徒蔬食，甚无谓也。”三府议：“举孝廉，本以德行，不复限以试经。”歆以为：“丧乱以来，六籍堕废，当务存立，以崇王道。夫制法者，所以经盛衰。今听孝廉不以经试，恐学业遂从此而废。若有秀异，可特征用。患于无其人，何患不得哉?”帝从其言。

太和五年，歆薨，谥曰敬侯。

(节选自《三国志·魏书十三》，有删节)

译文：

华歆，字子鱼，平原高唐人。这人说话做事挺公道，从不背后说人坏话。同郡的陶丘洪也是个名人，自认为比华歆看得明白。当时有个叫王芬的，跟一帮豪杰合计着要废掉汉灵帝。王芬偷偷找上华歆和陶丘洪，想让他们一起出主意。陶丘洪一听就想去，华歆拦住他：“废立皇帝这事儿，连伊尹、霍光都觉得难。王芬那人，性子粗心又没胆，肯定成不了，还得连累族人，你可千万别去！”陶丘洪听了没去，后来王芬果然败了，陶丘洪这才服气。华歆后来被举为孝廉，当了郎中，生病就辞官了。汉灵帝死后，何进辅政，征召河南的郑泰、颍川的荀攸和华歆这些人。华歆到了，做了尚书郎。董卓把皇帝迁到长安，华歆想外放出京当下邽令，病了没去成，就一路从蓝田到了南阳。那时候袁术在穰城，把华歆留了下来。华歆劝袁术让他出兵打董卓，袁术没听。华歆想走，正好天子派太傅马日磾去安抚关东，马日磾就让华歆做了属官。往东走到徐州，朝廷下诏，直接拜华歆为豫章太守。他当官挺清静，不折腾，官吏和百姓都挺感激他。孙策打下江东，华歆知道孙策会打仗，就戴着幅巾去迎接。孙策觉得他这人靠谱，拿上宾的礼节待他。后来孙策死了。曹操在官渡的时候，上表让天子征召华歆。孙权不想放他走，华歆跟孙权说：“将军您是奉天子命令，才跟曹公交好的，情义还不稳固，我要是能替您出点力，不是挺好吗？现在硬把我留下，等于养个闲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孙权听了挺高兴，就让华歆走了。送他的老朋友有一千多人，送了几百金的钱财。华歆都没拒绝，偷偷在每样东西上做了记号。临走的时候，他把所有礼物聚起来，跟大伙儿说：“我本来没拒绝大家的心意，但收的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远行，带着这么多贵重东西，反而会惹祸，希望你们替我想想。”大家听了，就把礼物都拿回去了，都佩服他的为人。

华歆这人一直挺清贫，拿到俸禄就分给亲戚朋友，家里连一担米都存不下。有次大臣们一起被赏赐了没官的奴婢，就华歆把她们都放出去了，还让她们嫁人。皇帝知道后叹了口气，下诏说：“华司徒是国家的老好人，管着阴阳调和、百姓的事儿呢。现在别人都吃大鱼大肉，就他吃素菜，也太说不过去了。”三府里有人提议：“举孝廉本来就看德行，不用再考经书了。”华歆觉得：“天下乱这么多年，经书都快没人读了，得赶紧抢救回来，才能维护正道。法令是用来治理国家的，现在举孝廉不考经书，恐怕学问就彻底荒了。要是真有特别厉害的人，可以单独征召。怕的是没人才，还怕有人才得不到吗？”皇帝听了他的话。

太和五年，华歆死了，谥号是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