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会

发生在我朋友的小姨村里的一件事，有点意思。村名叫蒋村，村口有一棵老槐树，那树可不简单，得两人合抱才行，树干粗壮得像一条蛇，蜿蜒向上。最特别的是树里面空心的，树根附近有个树洞，有近一米高，经常有小孩在里面玩。村里的人说这棵树有好几百年了，传说是住着蛇仙呢。 话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村里就在这棵老槐树的树洞旁边建了个土地庙。那天村长陈老爹把村民们召集到树下，正开着会。 “各位乡亲，咱们村的土地庙建好了，这得办个土地会……” 下面的人一听要办土地会，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村长接着说：“大家都知道，办土地会是我们这儿的习惯，都是求庄稼每年有个好收成。有钱的出钱，有力气的出力……” 这时候，站在右边靠后的一哥们儿突然插嘴：“什么封建迷信的东西，有什么好搞的，我家不参加！” 这哥们儿刚搬来没多久，身材壮实，村里人都叫他“壮子”。说完就转头走了，直接回家了。 村民们也没说什么，人家的选择，谁也管不着。 村长又说了些关于土地会的事项，定在了半个月后，也指定了几个负责人，然后就让大家散了。 这几天，负责人就上门拜访村民，大家也都希望土地会办得顺利，就像村长说的那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有一天傍晚，负责人张军带着人到了壮子家，壮子一家正在吃饭。张军客气地说：“那个，壮子啊，村里土地会快开始了，你们家是不是也出点力呢？” “我那天就说了我家不参加的啊，天天干农活，哪有空搞这些？”壮子一边说，一边扒拉几下碗，直接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我知道，但毕竟是村里的事，大家都希望有个好收成，就你家不参加，到时候是不是不太好吧。实在不行，你们买点水果当供品也没什么，对吧？”张军继续劝。 “有什么不好啊，我看村长也是老糊涂了，整这些没用的东西。那土地庙能有什么用啊，全是封建迷信！”壮子吃了口菜，一口回绝了。 张军还想说点什么，壮子却突然站起来说：“我们家不参加，你们走吧，什么玩意儿，土地会土地庙的，走走走！水果买了我自己都吃不完，走吧！” 说着就把张军他们赶了出去。 第二天，村民们知道这件事后，都觉得挺惊讶的，有些人还议论说：“壮子不信神就算了，但要是不尊重土地，侮辱神明，会遭报应的！” 土地会还是按计划办了，一切都还算顺利。 不过，接下来的几年里，村里却接连发生了一些怪事。 村民们种的棉花都没有虫害，唯独壮子家的棉花都被虫子啃得七七八八，壮子家的稻子收割的时候，全都瘪了。壮子心里也嘀咕着，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暗发牢骚。 有一天晚上，壮子从隔壁村喝酒回来，路过土地庙的时候，发现树洞前亮着油灯，微弱的光芒在闪烁。壮子心里哼了一声，心想“我家棉花被虫子啃了，稻子是瘪的，难不成真是你搞的鬼？我还偏不信邪！”想着想着，借着酒劲，上去一脚踢翻了油灯，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壮子正和几个村民在打麻将，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听起来是从自己家的方向。几个人正疑惑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塌了哟，屋子塌了哟！”壮子心里一惊，连忙起身外出，刚走到门外，就看到一个村民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壮子壮子，你家屋子塌了哟，快点去看看！” 壮子一听，感觉脑袋嗡了一下，连忙往自己家跑去。跑到屋前，看到屋顶塌陷，尘土飞扬，时不时还有木头掉落，但四周的墙壁却完好无损，看起来是房梁断了。他愣了一下，推开屋门一看，屋里的桌椅都倒歪了，唯一的收音机也被砸坏了。 干农活的妻子也闻声赶了回来，看到这景象，立刻哭了起来。壮子听了，心里觉得很烦，抬头一看房梁呈V字型撑在地面上，果然是房梁断了。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村民惊呼一声：“你们看，有蛇！”大家抬头一看，看到房梁断裂的地方爬出几条小蛇，快速地滑进废墟中消失了。壮子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走近一看，房梁断裂的地方有一个孔洞，外小内大，竟然是一个蛇窝，大家看到都惊呼起来。 后来壮子也没修屋了，干脆搬到另一村，在妻子的娘家那儿重新盖了新屋。 村里的人都说，壮子得罪了土地，得罪了蛇仙，所以他的家才会遇到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