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路惊魂：百年老街的半身人传说

海岸路，现在已经成了海滨广场和历史文化步行街，取代了它曾经的位置。更让人唏嘘的是，我当年朝海而读的学校，那可是国内第一家校门对着大海的学校，2000年以前啊，还拍过纪录片呢。现在呢？海景高楼林立，我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了。

烟台的海岸路，民国初期才开始修建，从烟台山一直延伸到第一海水浴场，是这个城市西方文化的发源地。清末那时候，这里遍布西洋风格的洋楼。如果你是建筑行业的人，从这些西式建筑中，你能看到拜占庭、巴洛克、哥特式建筑的影子，当然，中西合璧也是这片建筑群的特色。1861年烟台开埠，前后有16个国家的领事馆汇集于此，洋人云集，大兴土木，形成了国内少有的近代西方建筑群落。和距离不到一公里的烟台老城里一起，它们演绎着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融合。 说起这条海岸路，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地位不容小觑。海岸路的尽头，曾经是俄国驻华领事馆【现在是水产学校，建筑还在】，1876年，北洋大臣李鸿章就在这里签署了《中英烟台条约》。这可和历史课本上说的丧权辱国不一样，据史料记载，英国公使认为这个条约对大英帝国毫无意义，既没有赔款，也没有割地，连关税都被清政府占了便宜。说来也巧，据说烟台老人们都知道，李中堂天天以美酒美女“怀柔”外国公使，加上烟台的暖风也让游人醉醺醺。 还有两件有趣的事也和外国人有关。一件是1945年，共产党军队占领烟台，当时有个美国救济总署的老外超速驾驶撞死了一个黄包车夫。那时候是人民的天下，对不起洋大人了，开庭审理判了肇事者两年徒刑，这是中国第一次审判外国人，更令人气愤的是，人民政府还让美国救济总署官员按照中国传统披麻戴孝抬着黄包车夫的灵柩送葬，当时的照片让人们感到扬眉吐气。另外，还有美国太平洋舰队的一支分队，有七八艘军舰停靠在烟台，这也是1945年发生的事。当时八路军从日本人手里刚夺回了烟台，这里扼守京津要冲，联系东北，蒋中正就请求美军接收烟台。美军一向飞扬跋扈，这次却尽显绅士风度，因为烟台十万市民在海岸路上愤怒地声讨美军，最终美军放弃了强行登陆，烟台免于战火，真是万幸，这也算是一次外交大事件。

关于发生在这条历史名街的恐怖传闻，是我从一个烟台老朋友那里听来的，他也是朋友的朋友转来的。

那时候，海岸路只是一条柏油马路，看不到如今的海滨广场的热闹。马路的一边是洋楼群，一边靠近大海，靠近海边有一条观光路，勉强可以称得上。道路两旁石凳，供游人观海。石凳前的防浪堤，是德国人和日本人修建的，一百多年了，满潮时海水漫到堤顶一米左右，但是没能浸上来，可见技术和对潮汐的把握之精妙。我小时候经常在海边读书，和大伙一起在退潮时到下面挖蛤、捉小螃蟹，回忆真多……可是美好背后，大海也隐藏着悲伤，经常有人在此自尽。我读书的中学旁边就是联防治安处，治安人员经常打捞出尸体，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被抬上岸边，不知道泡在水里多久了，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七窍流血的惨状。至今，我还能记得法医在现场验尸，现场丢在地上的那双沾满黑血的胶皮手手套，这也是我少年时的一个心理阴影。

说到这里，故事的主人公登场了。因为我忘了这个哥们姓什么，就叫他老张吧。

那时候是80年代初期，老张上小学二年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五岁左右。所以，这件事共有三个亲历者：老张、弟弟和他们父亲。 老张的父亲单位要举行运动会，他本身就是厂里长跑冠军，为了热身，晚饭后八点左右，他要到海岸路上练跑。那时的海岸路晚上几乎没人，车也很少，是个赛前热身的好地方。那天晚上，老张的父亲原本想一个人去，但是经不起哥俩的撒娇，而且母亲在厂里加班，所以，就领着他们到了海边。 到达海岸路的西端，老张的父亲觉得四下无人，就让哥俩在花坛边玩，禁止靠近水边。那时候，大人对孩子不像现在这样过度保护。等安排好哥俩，老张的父亲就跑向马路中间，测量距离。那天晚上没有月光，路灯也不像现在这样亮，老张看着父亲一步步地消失在黑暗中…… 四下寂静，老张觉得无聊，拉着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玩，就开始拔花坛里的嫩草。突然，弟弟指着海边喊：“哥，那里有人！”老张回头一看，果然有一个大人站在石凳上。当时他根本没把那个人当回事，转过身继续拔草。这时候，弟弟又喊：“爸爸回来了。”老张回头一看，果然父亲从远处走回来，来到哥俩身边，又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但弟弟又说那人站在那里。父亲回头一看，好像没看到什么，就厉声呵斥弟弟不要瞎说。然后，来到马路中间，看了一下秒表，向前跑去。等父亲没影了，老张看到弟弟把手比划成手枪，对着海边，嘴里不停地啪！啪！老张问他干啥呢，弟弟说要用枪把那个人打下海。老张回头看看，那个人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有些奇怪，只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叫弟弟小点声。 过了一会儿，老张下意识地回头再看看，那边石凳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心想可能回家了。当他刚一转身，弟弟又喊：“爸爸加油！爸爸加油！”老张忙又回身，这一看吓得他大哭起来…… 只见老张的父亲正在跑着，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好像在和他父亲赛跑。当时，父亲测量的距离就是以哥俩所在的位置为起跑点，然后折回来以此为终点，所以，他父亲出现在哥俩的视线中是冲刺的姿态，而那个“赛跑者”和老张的父亲并排，好像为了冠军也在全力以赴。但是老张看到的不是这样，他父亲的冲刺姿态接近完美，上身前倾，步速很快；可是那个人的上身是直的，再往下看……啊！那个人的腿脚完全看不见，只是一个半身人！而且他父亲是一身运动服，那个“赛跑者”却穿着一件颜色不清楚的夹克。等他爸停下来，老张又看到那个“赛跑者”却没停，而是继续向前“飘去”，直到消失不见。老张这才回过神，拉起弟弟往回跑，边跑边哭。弟弟起初觉得跑得很刺激，后来看到老张哭，也吓坏了，跟着一起哭。好在海岸路上没人，哭喊声传得远，父亲听到了，加快速度迎上了他们。老张把看到半身人的情景一说，父亲并没有骂他多疑，而是四下看了看，拉着兄弟俩回家了。后来老张上高中学物理的时候，对朋友说，那个半身人的速度就像刺猬索尼克一样快。 过了好久，老张才知道父亲认识那个半身人。原来，他的父亲和另外一位同事关系不错，但是那位同事一直输给他的父亲，人称“老二”。他们之间充满了竞争。老张的父亲在造纸厂工作，那位同事是从乡下出来的，跑步技术比他差。老张的父亲在小学的时候就被选进区体校，在跑步方面有经验。所以，他总是告诉同事：“我是专业出身，穿破的回力鞋比你都高，你是光着脚丫子练跑，所以你一辈子别想跑过我。”过了很久，那位同事出事了。他岗位上作业危险，把纸张做好后，一大捆或一大卷挂在勾子上，通过机械自动化方式一上一下地在流水线上摔打，甩掉纸上的灰尘，但是在这一道工序和下一个工序中间只有一个不到1米的机械通道出口，所以发生意外了。 虽然这样速度慢弄不死人，但是这个同事就这样死了。老张的父亲说：“应该让他赢一次，哪怕就赢一次……” 就这样，我将这些事情分享给大家，希望你也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