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

小时候的事情，有些已经模糊了，但有些画面却历历在目。我记得那时只有十二岁，和姐姐阿凤、阿英、哥哥嫂子还有爸妈，一家人挤在一栋老旧的小区房子里。 小区临河，每家都种着小院子，种些果树和花草。邻里关系特别好，尤其是隔壁的王奶奶，对我可好。 王奶奶那时候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总是笑眯眯的，拄着拐杖在小区里慢慢地走着。她总是偷偷地塞给我零食、糖果、水果，过年还会塞钱。 王奶奶身体一直不太好，病来病去，简直是个“药罐子”。这几年更是动不动就得躺在床上，连走几步路都困难。大家都说她撑不了多久了，估计是想念老伴，老伴几年前就去世了。 那时候冬天快要到了，邻居们劝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可她死活不愿意，就想在家安静地度过。儿子孝顺，就听她的。 突然有一天，王奶奶去世了。那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呼呼地吹着，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走了。 那天家里忙忙碌碌的，准备后事。我那时候放寒假，经常能看到人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愁容。 没过几天，我也跟着爸妈和哥哥姐姐去王奶奶家上香。房间里烟雾缭绕，地面泥泞不堪。客厅里摆着一张黑白照片，王奶奶笑得那么慈祥，白发温顺地搭在头上。 看着王奶奶儿子和父母悲伤的样子，想起她平日里对我总是那么好，我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守灵的那天晚上，雪停了，寒风更冷了。王奶奶的儿子和三个女儿穿着孝服平躺在棺材前，女儿们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只有儿子尽量控制着情绪。 午夜十二点，大家疲惫不堪。就在这时，一阵巨响传来，王奶奶的棺材开始剧烈震动，棺材板上下摇晃，好像里面躺着个活人，正拼命地想出来，像极了电影里的僵尸。 一下子，所有人都吓醒了，尖叫起来。大姐颤抖着说：“妈回来了！” 老二吓得冲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诈尸啊！” 邻居们也被这声音惊醒了。我抱着脏兮兮的娃娃，被姐姐撞倒了。她安慰我，然后跟着父母跑了出去。 之后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只知道王奶奶好像是死了，又好像是活过来了。大家都说是个灵异的事情，说不清缘由。 王奶奶的身体似乎恢复了，可以下床走动了。 一开始，大家都很害怕，见到她就像见鬼。后来，大家都相信她真的复活了，虽然没人知道原因，但能活着总是好事。 早春的时候，我坐在门口吃面条，看到王奶奶拄着拐杖在小区里走动。她笑眯眯的，精神好极了，一点也没有卧床不起的样子。 她碰上几个老太太，聊了起来。我好奇地凑了过去。 她精神很好，慢吞吞地说： “我那次是真的死了，我能感觉到自己死去了，我看到了儿子和女儿在哭……” “然后我面前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通道，我在里面走了很久，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我看见老头子在通道的另一头冲着我笑……” “我还看到两个小鬼在领着我，一个穿着黑衣服，一个穿着白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