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蝴蝶花

★ 单恋蝴蝶花

吴一凡下班路过街角，瞥见一家新店亮着暖黄的灯。店名叫“蝴蝶屋”，他推门时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彩裙的女人，皮肤白得晃眼。店里挂满蝴蝶标本，大的像扇子，小的像纽扣，密密麻麻铺满整面墙。

她起身时裙摆飘起来：“先生喜欢蝴蝶？”

“标本怎么卖？”

“统统两万。”她眼睛弯成月牙。吴一凡心里咯噔一下，这价钱够买半年工资。可她那眼神黏在他脸上，让他腿有点软。

掐了把自己大腿——疼，不是梦。女人自称蝶儿，从云南来。当晚她就答应和他共进晚餐，却在饭桌前只肯喝矿泉水。

后来吴一凡天天往蝴蝶屋跑。蝶儿说野生蝴蝶不香，因为采百花串了味儿。她店里的标本只盯一种花，所以香得钻心。

同居那晚，吴一凡解开蝶儿的裙子，发现她浑身散发蜜糖气，像跌进花窖子。

妻子王琳把离婚协议拍在桌上时，吴一凡正想着蝶儿腰窝的弧度。法院把房子判给王琳，他拎着行李箱站在马路边，竟觉得解脱。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宝马车主、格子衫上班族、煎饼摊小贩——蝶儿的访客多得像赶集。他红着眼眶质问，蝶儿歪头笑：“我说过要嫁谁吗？”

那晚他拎着汽油桶蹲在窗外，看见永生难忘的画面：满墙标本扑棱着翅膀给蝶儿扇风，两只凤蝶正撕下她脸上面膜。面膜底下是紫色花瓣拼的脸，花蕊扭成五官。

他连滚带爬敲开前妻的门。王琳听他哆嗦着讲完，只叹气：“离都离了，但你出事我总不能不管。”

第二天上班族已变成蝴蝶头，眼珠胀成拳头大。四人冲进蝴蝶屋时，蝶儿正用指甲拨弄新到的标本。

“嘶啦——”上班族的衬衫爆开，翅膀从脊背钻出。蝶儿用指尖一点，他立刻僵成标本。接着是宝马男变成黑燕尾蝶，煎饼贩化成菜花蝶。

吴一凡感觉骨头在重组，视野裂成复眼。最后听见蝶儿说：“蝶采花？花也采蝶啊。”

三天后王琳走进店里，指着他变的青斑蝶扫码付款。她把标本盒揣进大衣口袋，头也不回走进人潮。

蝴蝶屋的灯还亮着，夜风路过时，满墙翅膀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