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袄

★ 红袄

记得八十年代初，正月的时候，老贾开长途车，到郊区某个地方，晚上在路边小店里歇脚。

结果呢，半夜做了一个噩梦，感觉自己开车到路口，撞上了车，撞死了一个穿着红袄的村里姑娘，地上全是血。

吓得老贾一觉醒来全是汗，开了这么多年车，头一次做这么瘮人的梦。

第二天上路，特别小心，速度也慢得要命，还好着，没出什么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碰见朋友老孙，也是国棉厂的司机，平时他们也喜欢喝两瓶老白干叙叙旧，可老贾想起昨晚的梦，赶紧把酒瓶盖上了，一脸愁容。

老孙就问怎么了？老贾就把梦境说了出来。老孙哈哈一笑，教给他一个“解法”。老贾记在心里，心里还是挺没底的，没心思喝酒。

老孙只好自己一人喝光了那瓶老白干。

下午开车的时候，老贾还是特别谨慎，慢吞吞地开着。到了一个路口，真看到一个穿着红袄的村里姑娘挎着包袱，正准备过马路……

赶紧停车，跑过去拦住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想跟她换一件黄军大衣，换她的红袄。

那姑娘死活不肯换。老贾一咬牙，掏了二十块钱出来（那时候的二十块钱可不得了啊！）。那姑娘终于动心了。

寒风里，姑娘脱下红袄，换上黄军大衣，把那二十块钱塞进包袱里，满脸喜气的走了。

等她走远了，老贾照着老孙教的方法，把红袄铺在地上，开车碾了过去……

碾完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不少。

一路顺风，他平安地回到了青岛。

后来，老贾碰见国棉厂的一个司机，问起老孙的情况，才知道，就在去年那天，老孙分手后，下午三点多，开车上路，结果翻进了路边的沟里，摔残了。

（青岛流传的一个怪事）

[某君]说：老贾运气好，没出事儿。老孙运气太差，遭了。

[某叟]叹气说：教人解法，泄露了天机，老孙肯定会出事。

[某老太]说：我也听过这样的说法，那些算卦的人常说，有些事儿不能说，说出来会招祸的。

[笔者]笑着说：我听说那年正月，村里姑娘穿红袄的很多，路口碰到并不奇怪。应该是经常在路上遇到红袄的姑娘，加上跑长途车疲劳、精神压力大，才会做那种怪梦。

碾过红袄可能只是精神上的安慰。其实，没喝掉那瓶老白干，才是老贾真正的“避祸”法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