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衣贼

好吧，这事儿可真够离谱的。 记得我上初二的时候，学校里女生内衣被偷的事儿挺常见的。那时候，能穿文胸的都得是高年级的女生，或者学校的女老师。所以那时候，大家对这件事都挺忌讳的，明明看在眼里，但谁也不敢说。操场上经常能看见各种颜色的文胸飞来飞去，有的挂在树上，有的丢在地上。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觉得好奇，那些偷了文胸的人到底为了啥要把它们挂那么高？那时候女生宿舍是平房，看管也不严，晾衣服经常会丢失，大家也挺无奈的。 后来有一天，上早操的时候，校长在讲什么，突然操场左边一棵桉树上，掉下来一件红色的文胸，摇摇欲坠的样子。整个操场的人都看到了，或者窃窃私语，或者暗暗偷笑，谁也没听清校长在说什么。老校长那一口“标准”的国语，听着就让人想笑。 文胸终于还是掉下来了，像只鹰一样，斜斜地砸在讲台上，砸在老校长的面前。我到现在都记得那道抛物线，挺滑稽的。老校长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脸都红得跟树上的猴屁股似的。他讲到一半就停住了，不知道是讲下去还是不讲，拿开它又不方便，不拿吧碍眼。底下的人都惊呆了，过了一会儿，全都爆发了笑声。 校长气得不行，开始大声抱怨：“笑什么笑，有些人就是不自觉，乱扔狗皮纸屑，以后发现后一律开除……”说完，他就气冲冲地走了。操场下的人都忍不住笑话他，校长发怒，后果是很严重的。没过几天，学校就成立了夜巡队，体育老师和学生会干部轮流在晚上巡逻。之后女生内衣被偷的事件就少了很多，至少操场上再也没看见文胸了。 当时就觉得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结果半夜听到操场上有人大声喊叫，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濒死前的挣扎，充满了绝望。 刚开始，我们宿舍的人都没当回事，毕竟之前也有喝醉酒的人在操场上吵大闹的，只要不去理会，他们自然会停下来。可这次的人不但不停，反而越叫越大声，而且不像喝醉酒的人一样会胡说八道，而是只喊着“啊”。这下我们都跳下床跑到操场边看看发生了什么。 出来后就看到其他宿舍的学生也跑出来探头探脑地朝操场看。走近一看，就看到一个男子绕着操场跑，一边跑一边回头。这情况就很不对劲啊，一个人逃避追捕时，应该往直线跑，除非在复杂地形中，才可能会绕圈。但他却绕着操场跑。 因为是晚上，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绕着操场跑近我们的时候，我们看到他手里抓着一件女生的文胸。这下是抓现行了吧？可是抓他的人呢？操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跑啊。夜巡队的人也闻声赶来了，看到这情况后，就冲上去准备抓住他。 谁知道他力气这么大，竟然挣脱了老师的控制。而且手里的文胸死死抓着。他挣脱后，继续跑，嘴里喊着：“不敢了，不敢了……” 听起来他也很疲惫，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驱动着他，让他不停地向前跑。 最后，他还是体力不支倒下了，倒在蓝球场石阶边。周围的人慢慢围上来。还没等众人靠近，就看到他挥着左手，不知道砸向哪里。 最先靠近的人惊叫起来，整个操场又骚动起来。大家都挤了过来，这才看清楚，他竟然挥着石头砸自己的右手。 血顺着石阶流下，周围一片死寂。甚至没人阻止他。砸裂手骨的声音响在耳边，让人不寒而栗。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就在我神情恍惚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一个黑影抓着他的左手，不停地挥舞。人群太挤了，挡住了我的路。我看不清那个黑影，但能感觉到它在冲我笑。 突然，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前面的人又惊叫起来，那个男子停止了动作，好像晕了过去，倒在地上。这时才有人要叫救护车。 我独自先回宿舍了，这种事情见多了，反倒不怕。甚至有点想看看那些黑影的面孔，可惜没有机会。 几天后，终于有关于那个男子的消息传来了，是学校附近的村里的人。因为学校建在山边，所以是不设防的。外面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据说他不仅在学校偷内衣，在村里也偷过女人的内衣。可是这次的经历，让他永远失去了右手。很多人说他是被鬼缠上了。但我明白，那天晚上的黑影大概是为了教训他。因为，我没有感受到他的杀气。 这件事之后，学校开始筹集一大笔钱，在学校周围垒起了高高的围墙。至于女生内衣被偷的事情，好像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听说，到现在那石阶，如果仔细辨认，还能看到当年鲜血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