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土不安

大学毕业后，我直接进了殡仪馆，顶我爸老钱的班。结果没过多久，老钱就走了，挺突然的。 我爸临终前叮嘱了我几句话，就得按着他说的，凌晨一点到三点上班。还好，殡仪馆的领导也挺迷信，而且殡仪馆的人员本来就难招，我算是继承了老钱的真传，修复尸体那活儿，效率还挺高的。 就这样，我在殡仪馆干了七年，日子挺好的。工资涨了不少，买了房，买了车，还娶了个老婆，过得挺滋润。 这天午夜十二点，我和新来的助手雷静穿上防水鞋和工作服，下地窖给冰柜里的尸体做修复工作。雷静刚进门，有点手抖，钳子掉地上了。我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问她干嘛呢。 “师父，第78号柜子好像有什么声音！”雷静的声音有点发颤。 “胡说八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上班了！” 我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三个小时后，九具尸体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工作组的人把它们抬进冷藏柜保存了。我拍了拍雷静的肩膀，让她早点回家休息。 走到门口，我才发现把车钥匙忘在地窖里了，转身回去拿。刚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叮叮叮”的声音，吓得我心跳加速。我抓起旁边的一把抬尸的铁棍，小心翼翼地走向冰柜，想看看怎么回事。 走到冰柜旁边的时候，那声音竟然停了。我心想这声音是来自78号冰柜。正准备打开冰柜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老婆戈芳打来的。她说家里有急事，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我顾不上那么多，放下铁棍，就往家里赶了。 我老婆戈芳是个孤儿，没怎么读过书，但是人特别温柔，而且特别迷信。平时我一出门工作，她就起来点上香，说能保佑我平安。我总是觉得有点好笑，但也不好说什么。 我赶到家的时候，邻居的门缝里透着点亮光，还有一股怪味，好像是东西烧糊的味道。我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赶紧进去了。 戈芳说家里没什么事，说我平时工作到三点就回家了，今天超时了，佛像还碎了，她很担心。我安慰了她一会儿，她才睡着，我也困得不行，闭上了眼睛。隐约中，我闻到一股烧糊的味道，又想到今天78号冰柜的异常情况，心里有点不安。 第二天，我刚起床，单位就打来了电话，说有急事。 我穿好衣服就往单位赶。路上，我碰到了隔壁的邻居，穿着破破烂烂的迷彩服的老头，他似乎要出门，一见到我，就赶紧转进屋里。我看见他客厅中央放着一个火盆，里面还在烧着什么东西。 我没太在意，赶到单位，发现门口停着警车。雷静已经坐在王主任的办公室里，旁边还有两名警察，见到我，警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王主任说明了情况，原来昨天发生了一起盗窃尸体的案子，78号冰柜里的尸体被盗了。警察勘查过了，地窖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接受了警方的盘问，心里挺纳闷的：78号冰柜里的尸体有什么值钱的？放了这么多年都没人认领，偷了有什么用？ 因为我和雷静在一起工作过，有监控做不在场证明，嫌疑很快就被排除。我开车回家的时候，路过烧饼摊，感觉有点饿，就停了车，想买两个烧饼。 烧饼摊旁边是一家烧烤摊，摊主正在烤羊肉串。闻到烤肉的味道，我肚子咕咕叫着，突然想到这味道和隔壁那股糊味很像。 我没买烧饼，直接开车回去。刚停稳车，就看见隔壁老头神色慌张地提着一个大袋子出来。我有点好奇，想跟过去看看，却被老头身后的身影吸引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雷静，她背着一个黑色的包，鬼鬼祟祟地跟在老头身后。我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老头提着袋子，快步走到了小区旁边的一条下水道入口。我看见雷静偷偷地从包里拿出相机拍照。 我拍了拍雷静的肩膀：“你在干什么呢？” 雷静吓了一跳，说我吓死她了。 这时老头已经走了，我和雷静开始交流。原来她是一名记者，这次偷偷到殡仪馆做卧底，想写一篇关于殡仪馆工作人员生活的文章。没想到遇到了盗尸案，这种素材让她兴奋。 她一直在旁边听着我的笔录，分析线索。她最初怀疑戈芳，于是来我家，却意外地闻到了糊味。然后，她看到老头从屋里出来，就跟了上去。 我和雷静商量了一下，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就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也带来了法医，从下水道里掏出了那个黑色的包，里面果然装有未完全销毁的肢体。戈芳也被带走了。 戈芳被带走，我心里特别担心。几天后，雷静打电话让我去刑警队看审讯视频。刑警队播放的两段视频看完，我感觉浑身发凉。 原来，戈芳不是孤儿，她原本生活在另一个城市的乡村，有个父亲名叫戈大富。戈大富不务正业，经常做一些不正当的事情。十年多以前，戈芳的母亲在去山上采野果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肇事司机逃逸。后来，司机被查出是家公司老板的儿子，吸毒后失控。 戈大富为了钱，没有撤诉，与对方达成协议，得到了一笔钱。戈芳要求父亲火化母亲的遗体，戈大富偷偷盗走遗体，打算敲诈殡仪馆。 戈大富知道我经常加班，就租住在了我家隔壁，以便掌握我的作息时间。然后，他利用我和戈芳的关系，让我帮忙配了冷藏室钥匙。盗窃计划实施那天，我提前回家，戈大富躲在冷藏室，我帮他掩盖了行动。 戈大富知道女儿的未婚夫正好在殡仪馆工作，就租住在了我家隔壁，方便掌握他的行踪，以便实施盗窃计划。 戈大富等我工作完下班，用钥匙打开冷藏室，准备潜入盗窃。我提前回家，他藏在了冷藏室，利用我和戈芳的关系，让我帮忙掩盖了行动，最终顺利盗走了尸体。 戈大富知道女儿的未婚夫正好在殡仪馆工作，就租住在了我家隔壁，以便掌握他的上班规律。他利用女儿与钱小毛的关系，让她偷偷配了冷藏室的钥匙。一切准备就绪后，戈大富在昨天开始实施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