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证据
昏暗天穹下,瓢泼大雨彻底笼罩了市区。 一个闷雷在高空中炸响,惊醒了车内......
昏暗的天空下,瓢泼大雨把市区笼罩得严严实实。
一声闷雷炸响,吓得车里裹着大衣的孟凡猛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看了看手机时间,他叹了口气。
打开伞,走出车门,风雨立刻迎面扑来。孟凡缩着头,努力看向上面的天空,但很快就被雨幕挡住了视线。
“他娘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七天了,这十年刑侦生涯里,他遇到过最棘手的人。
他用残忍的手法杀害了一名年轻女孩,作案手法高超,几乎没有留下痕迹,抓捕行动中也屡屡逃脱。要不是最后在邻市一家旅馆,老旧的门锁坏了,他可能还会继续乱窜。
到了警局,孟凡直奔二楼审讯室,敲门,开门的是要和他换班的小刘。
“怎么样。”孟凡压低声音问。
小刘脸色铁青:“怎么样?还是那副嚣张样!”
孟凡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进去。
“孟队来了,孟队您好!”
还没等他坐下,嫌疑人就抢着说:“孟队你可算来了,刘干事有什么话都不说,把我憋得够呛!”
四十多岁,头发稀疏,身材微胖,看上去普普通通,再加上他那红光满面的气色,差点让人觉得他不是嗜血杀人狂魔,而是一个出门买菜的白领。
“严肃点。”孟凡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打开记录本,“姓名。”
“孟队,别这么见外呀,咱俩之间还需要来这套吗……”
“姓!名!”孟凡冷冷地说道。
“齐诚。年龄45岁,单身,住梦古路花园小区129号,自由职业,最近几周都在外地旅游,没嫖过娼,没吸过毒,特别是——没杀过人!嘿嘿嘿……”
孟凡放下笔,冷冷地盯着齐诚:“安分一点。”
“哇,孟sir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做哎。”齐诚看到孟凡终于看他,就像一个久未登台的舞者重获聚光一样兴奋,“不说又说我不配合,一口气告诉我你又说人家不安分,和你们警察交流真的很困难哎。”
“你真的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吗,现在局里正在进行第二轮搜证,你的好日子马上到头了!”孟凡试探道。
“是吗,那我要恭喜孟队您马上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了,不过……我可不是凶手啊。”齐诚笑嘻嘻地说,“不过,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是说如果啊——我是绝不会让你们再找到哪怕一丁点线索的!”
他扭了扭脖子,眯着眼睛与孟凡对视着:“孟队,不如我们来猜猜凶手的作案手法吧。”
“我猜啊,那个凶手一定是悄悄地跟在被害人身后,他看中了她什么呢,应该是她的身材,嗯,没错,她的身材一定很不错!然后他就尾随她来到了她的家,哦!太完美了,她居然是一个人住,那么我们的凶手需要好好筹划一下了。”
“选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最好别是周末,外面人多,手套口罩一定要戴好,这样就算被监控拍下来,事发了也无法作为直接证据。还有什么?对了,安全套一定要备足啊,孟队,冒昧的问一句,您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套子?或者说,您夫人喜欢您用什么牌子?”
“你给我闭嘴!”孟凡一拍桌子,咬牙说道。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何必动气呢。我们继续推理哈,既然是杀人案,那么肯定是给人家杀了,为什么要杀呢?肯定是反抗了,不不不不不,要是谁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咯。”齐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肯定是因为……肯定是因为她不是个处!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清香的女人,她竟然不是个处!”
“妈的,她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这么美好的肉体,却已经被别人的棒子玷污了,简……简直罪大恶质!谁干的?到底是谁?不说是吧,是不是不说!”齐诚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语气也阴森起来,“看走了眼碰上这种事,还能怎么办,只能杀掉啊……”
“用刀,对,用她家的水果刀,刀很细,磨一磨,从那恶心的下体里狠狠捅进去!”他双手绷得笔直,张大嘴,身体前倾,仿佛手里正拿着刀,“再往上一挑,抽出来,再捅!这次在里面搅一会儿,对,多出点血!血债血偿,得比捅破你那层膜多出十倍、一百倍的血!”
坐在他对面的孟凡紧紧捏着笔帽,满腔的怒气似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是个变态,别理他,别理他……”孟凡低头回避了齐诚的视线。
“孟队,孟队?”齐诚好像很兴奋地观察着孟凡,他调整了一下衣领,“你说,我的推理,怎么样?”
孟凡的怒气又涌了上来,要不是审讯时里有摄像头在,他真想脱下警服,把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暴揍一顿。
“感谢夸奖,不过,似乎时间已经到了。”齐诚似乎有点不安,又低声笑了笑,“虽然我身为一个良好市民,多次主动配合你们延长时间调查审讯,但我明天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就到这里吧,今天你们得放我出去了。”
“等等!”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孟凡。是队伍最后一个不起眼的年轻干警,他脸色煞白。
“怎么了小徐?”孟凡转过身问道,语气里带着些许希冀,“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小徐举起的手微微颤抖着,犹豫了一下,跺了跺脚说道:“我找到证据了!但……但队长你们得听我安排!”
高速公路上,警车左摇右晃。
不光是老梁,车内的所有干警都瑟瑟发抖。
唯有孟凡和小徐脸色还算正常。
“正如你们所见,下午我来到这间房后,把自己关在屋内然后试了试打开房门。果然,虽然锁已经被撞坏,但门从屋内依旧是打不开的。”小徐的脸色苍白,声音低沉,“这时,我仍心存疑虑,怕是门外的服务员在作弄我,于是我握着门把手,通过猫眼向门外看去,我看到……”
“我看到法医明明白白已经确认死亡,现在正躺在火葬场准备火化的、照片一直贴在所有卷宗上的——被害人。”小徐的声音像是从地底发出来一般,“她就穿着被害那天所穿的那条碎花连衣裙,下身一片殷红,面无表情、静静地站在门外,睁着猩红的眼睛与我对视着。”
“而她的双手,死死地握着门把手。”
停车,下车,众人猫眼。
他们脸色苍白,紧接着又变得铁青,继而变得苍白如纸。
“正如你们所见,下午我来到这间房后,把自己关在屋内然后试了试打开房门。果然,虽然锁已经被撞坏,但门从屋内依旧是打不开的。”小徐的声音低沉,“这时,我仍心存疑虑,怕是门外的服务员在作弄我,于是我握着门把手,通过猫眼向门外看去,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