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鬼娃

那年冬天，老韩身上发生了一件特别诡异的事，现在想起来还背脊发凉。 事情发生在一个深冬，连着好几天都是大雪，城市里冷得要命，雪和泥混在一起，脏兮兮的。那天老韩是早班，凌晨四五点吧，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零星几辆车慢悠悠地开着，路灯昏黄，瘦弱的树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老韩开着暖气，慢吞吞地往前走，这时间生意基本没戏了。想着快下班，他计划开到常去的早餐摊，吃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然后回家睡觉。广播才刚开始播放，女主持人的声音挺带劲，给萧瑟的冬天增添了一点生气。 这条路特别偏僻，几乎没出租车来，连公交车都没开起来，早餐摊估计也得晚点开门。大街上死气沉沉，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广播里的音乐。雪越下越大，在车灯下，白得发疼。 百无聊赖的时候，老韩突然看到远处站着个人影。 那是个小女孩，瘦得可怜，靠在一棵小树上，冻得直哆嗦，穿着厚厚的棉袄，粗麻辫子垂在通红的脸颊边。她正努力地朝这边招手。 老韩本来不打算理会，快下班了，想吃早餐，然后好好睡一觉。但是开到近处，他心软了，大冬天这么点时间，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打车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万一冻死了多可怜。 于是他把车停了下来，擦了擦车窗上的雾气，示意小姑娘上来。开门的一瞬间，冷风裹着雪花就冲了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小姑娘瘦弱的身影落座。 小姑娘长得挺清秀，鹅蛋脸，皮肤白皙，大眼睛，嘴唇红润，只是冻得有些发紫。棉袄宽大的，露出了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挺惹人喜爱的。 “麻烦……你。我。要到留……公村。”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像洋娃娃一样。 “留……？留公村？” 老韩愣了一下，留公村可是火葬场附近啊，这么点时间一个小姑娘去那里干什么。 “小姑娘……你确定要去吗？那可是火葬场啊，这么点时间去那里干什么呢。” 老韩有些尴尬地问。 小姑娘低下头，埋在厚厚的棉袄里，一言不发，似乎不想说话。老韩也不再多问，启动了车子。 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路上还是那么安静，人越来越少，灯也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小姑娘不太爱说话，就算他是个话匣子，此刻也没什么心情和她闲聊。 他得留意前路的情况，下雪天开车最要小心，路滑，突然冒出来个人或者车，不小心就得撞上。 后座上依旧静悄悄的，老韩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广播里的音乐，为了缓解尴尬，他把音乐声调大了。 伴随着音乐，清冷的街道上，只有老韩一辆车缓慢行驶着。 终于到了留公村。 这里离火葬场很近，眼前依旧是萧瑟、寂静、寒冷，雪越来越大，凛冽的寒风卷起大片的雪花，白茫茫的一片中逐渐看不清楚前路的方向。 “到了。” 老韩关掉广播。 四周一片死寂，而后座上…没有声音。 老韩觉得奇怪，扭过头看后视镜。 妈呀！小姑娘呢？后座上空无一人！ 他猛地一惊，打开车灯，扭头看去。 后座上，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穿着白裙子，大眼睛，双颊红通通皮肤白的吓人的巨大洋娃娃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这个洋娃娃嘴角正勾着一个弧度，眼睛黑灵灵的，竟占了整张脸的四分之一，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围一片寂静，老韩似乎听到这个洋娃娃发出了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韩的胃里翻江倒海，顾不得其他，扔下车就跑进了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