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怪谈：小元与消失的童年

外婆家的院子，对我来说，是童年记忆里最热闹的地方。那地儿，现在可能早就被叫做“贫民窟”了，但对我来说，那只是个充满欢笑的地方。小巷子窄得只能容三个人穿过，房子低矮，采光很差。有时候，连中午都得开灯。不过，大家的日子过得挺好，比起住在草棚茅棚，这样也算不错。 每天都跟游戏一样，弹珠、扑克片、陀螺、打雪仗，小伙伴们永远都在一起。孩子们在小巷里疯跑，时不时撞到忙碌的家长，也无所谓。 捉迷藏是必备游戏，而小元，就是那个特别的存在。 小元和他妈妈，是后来搬来的。小元的妈妈挺特别的，一年四季都穿着碎花衬衣和棕色西裤，手里总是拿着一把碎谷子喂养几只骨瘦如柴的鸡。她不太爱说话，靠着做竹制品卖钱养活母子俩。她的脸总是挂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痛苦，仿佛有什么心事压在心里。每次看见小元回来，她的眼神里都有着厌恶和恐惧。小元的声音总是很低，听起来像从地底发出来的声音。 有几次，我趴在他们的窗台下偷偷听他们说话，内容却很奇怪，像是他在跟谁倾诉，但始终听不清楚。 “你放过我吧。” “你到底还有什么要求？” “你究竟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还不走么？” 小元的回答总是重复一句：“不。” 我对他们感到好奇，但那时候的大人们都觉得孩子多管闲事，最多也就被拍一下屁股。 外婆家的院子，一百多年前是森林，后来渔民们在这里定居，把它叫做“方家场”。方家场的孩子们都喜欢一起玩，穷人的孩子似乎天生就互相帮助。小元很快就和大家混在一起。 他总是有些不一样。 小元的脑壳很大，五官平淡，就像一个吹起来的红色气球，眼睛很小，鼻子塌陷，嘴唇总是油润。他喜欢眯着眼睛说话，而且总是教训我们这些小伙伴。 他皮肤苍白，手上湿漉漉的，每次握他的手，都感觉滑腻腻的。 玩捉迷藏的时候，他总是能找到我们，不管我们躲在哪里。每次抓到我们，他都会冷笑着说：“我看见你了。” 我们渐渐不爱和他玩了。 “你总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忍不住问他。 “你们太笨了，那些地方，我以前躲过无数次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抓人的人永远抓不到你？”临走时，我问他。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我面前，伸出双手，按在我眼睛上。 “弄瞎他的眼睛，像这样，大拇指用力按下去，他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吓得哇哇大哭，他连忙收回手，走进了屋子。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外婆家住的地方，夏天热得不得了，晚上大家都把床搬到外面睡。有一天，我发现小元蹲在我床边，我吓了一跳。 他转过身，没有眼睛，只有一片血痂。他说了句：“来玩捉迷藏吧。”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汗。后来，我明白了，那女人为什么甩不掉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