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牵挂

话说前两天跟小学同窗惠子聊了会儿电话，她突然冒出一句：“羽，我都好几年没梦见我爸了，你说他是不是早忘了我还我妈了？” 听她这么说，脑子里一下子涌上小时候的事儿，那感觉挺复杂的。 惠子爸爸的事儿，我们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发生的，是工作意外触电身亡，据说当时脸部烧得认不出来，惠子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她跟我说，爸爸出事的前几天，奶奶做过一个怪梦，梦见一个穿着古装的官员拿着一个名单，用朱笔划掉了她爸爸的名字。奶奶醒来后就觉得不太吉利，还特意叮嘱爸爸要小心。 出事的早晨，家里吃早饭的气氛特别压抑。惠子说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难受。爸爸吃完早饭出门的时候，奶奶一直跟着他走，直到他看不见，奶奶就止不住地哭。 因为没能见上遗体，惠子一开始很难接受爸爸去世的事实。她总觉得爸爸还在家里，在她身边，有时候甚至能听到爸爸若有若无的叹息。还有一次，她推开厨房的门，一股浓重的烟味儿扑面而来，那是爸爸生前常躲在厨房抽烟的地方。这些都让她觉得爸爸并没有真的离开。 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黄昏，妈妈接惠子放学回家。天色已经黑了，落日的余晖快要消失了。母女俩手牵着手走在路上，突然都停下了脚步。惠子说，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爸爸就在她们身后，她心跳得很快，好像能感受到爸爸的目光落在了她们的背影上。 惠子偷偷瞥了眼妈妈，发现妈妈也满脸悲伤，眼角还挂着泪珠。那天她们一直没回头，事后也没人再提起过。但惠子和妈妈心里都清楚，那天爸爸确实回来看过她们。 后来，惠子奶奶和妈妈都经常梦到爸爸在梦里恳求她妈妈再找个人嫁。可妈妈就是不想再婚，一直没有理会。可爸爸还是不断地出现，那眼神和牵挂，让妈妈每次说起都忍不住流泪。 有一次，远房的表婶来家里做客，劝惠子妈妈最好还是再婚。结果表婶回家后，晚上就听到家门被人猛烈地敲打，开门一看却空无一人。紧接着，又听到厨房里的铁桶被人敲得震天响。表婶吓得赶紧道歉，知道是得罪惠子爸爸了。 现在惠子也长大了，为人妻为人母了。她说好久没梦到爸爸了，也许是爸爸看到她们母女过得好，就放心了。 能在这世上成为亲人，真是太难得了。再深的感情，也总有结束的时候，到那时候，再亲密的人也会各奔东西。所以，珍惜当下，珍惜身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