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了穷了都靠羊,三年巨变惊魂夜
这并非是个怪力乱神的故事,但却说明其实人比鬼怪更可怕,更残忍,即便是羊这样温......
这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故事,但它让你明白,人比什么鬼怪都可怕,也更残酷。就算再温顺的动物,在人手里也能变成凶残的怪物。
就像托马斯·莫尔在《乌托邦》里写到的,绵羊原本很乖,但后来变得贪婪又凶猛,甚至想吃掉人,要踩着田野、房子、城市,那画面想想就让人后怕。
事情是这样的,我终于挤出了一个长假,收拾好行李,和同事道别,离开了城市。我向往无拘无束的旅行,总算有机会改变一下生活。可惜,负责专栏的落蕾不能走,她得留下。不过她还是嘱咐我小心,毕竟七月十五快到了。
然后,一个大学同学突然邀请我去他所在的农村看看。他是个普通人,不是那种小说里的主角,也没有认识什么富家女,更不会演那套狗血的爱情戏码。他只是个普通的乡村老师。
其实,他本可以不回去,也不想回去。但那是他承诺的事情——全村人凑钱供他上大学。说起助学贷款,那也是常有的事,可他生长在城市,明白那种自尊和两难,一旦接受钱,身上就背上了烙印。所以,他选择接受了乡亲们的捐助,算是交易吧。最后,他答应回去教育那群眼睛圆溜溜、鼻涕眼泪鼻头的孩子。
“男人的承诺不能乱给,既然给了,就要履行到底,除非我死了。”同学就这么跟我说的。
转眼三年过去了,既然他主动邀请我,那他肯定过得还行。我向来对那些人工景观式的景点没什么兴趣,它们失去了灵魂。按照一些人的说法,物非活物,景非活景。
他的村子离城市不远,这也是我愿意去的原因之一,假期毕竟有限,得好好规划一下。经历了六个小时的高铁和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夜色中我看到了那个村子。
与其说是村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绿色草原,我差点以为我到了内蒙古。四处搭建的羊圈和草场让我很奇怪,难道这里也能养羊?
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过来,他身后的影子很长,像一把黑色的剑,插进了村庄。
走近一看,我才认出他来,不是因为天色昏暗,而是他变化太大了。大学的时候他很瘦弱,个子很高,但经常佝偻着身体,像是大虾一样,眼窝深陷,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和苦闷。现在他充满自信,或者说暴发户的感觉。我很好奇,三年里他经历了什么。
“欧阳,我在村口等你很久了。”他大跨步走过来,接过我的行李。我拒绝了,毕竟东西不重,而且我习惯自己提。他没说什么,拉着我往前面走。
他的力气很大,让我手酸酸的。走进去,一股草地的香味和羊膻味混在一起,闻起来有点像肥皂。这里的人不多,我有点奇怪,但他们看起来比其他村民要富裕,我不禁四处张望,家家都住着像城市里的楼房别墅的住宅,院子里停着的不是自行车或拖拉机,而是摩托车和轿车。
我突然想起,这个村子不是贫困的地方啊,怎么三年内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些可爱的羊。”朋友拉着我,来到了一处村委会,装修比其他村民的住房正规且宏伟。惊诧之余,我更加疑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先带你去见村长。”他没回答我,急着拉着我进去。
里面更宽敞,装修甚至比我所在的报社还奢华。在拐角处,我看到了朋友介绍的村长,一个头秃、矮胖的中年男人,光秃秃的脑袋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嘴角叼着烟,双手背在身后。他穿着西装,但里面不是衬衣和领带,而是一件白色的无袖夹袄,那画面实在太滑稽了。
村长在和一个人聊天,那人戴着金边眼镜,白白净净,鼻梁上架着眼镜,不停地动着。他腋下夹着公文包,两人似乎在达成什么协议。
“那就这么说定了,价钱不能再退让了,吴总,我们也是穷乡下,大家伙都指望着这些畜生吃饭过日子呢。”村长谦卑地说,但语气却像是在训斥下级。吴总只是嗯嗯啊啊地答应着。他看到我来了,知趣地离开了。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哼了一声,走了。我正觉得他古怪,朋友把我拉到村长面前。
“这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就是我经常提到的在城里做记者的那个。”朋友高兴地介绍到。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村长也伸出手,只是弹了弹烟灰。
“哦,原来是大记者啊,小梁经常向我提起你,这次你来一定要好好报道下我们村子,作作宣传嘛。”村长客气地说,朋友拉着我走了出去。
“你们村子靠养羊致富的?”我想起朋友大学时喜欢看关于农业的书,而且挺有研究。
“是,不完全是,我马上带你去看看。”他神秘地说。
来到楼下,看到一辆轿车开出了村子,想必就是吴总的车子。朋友带着我来到一个巨大的羊舍旁边,屋顶斜拉,利于散热,地面光滑,平整。想必是为羊群排泄粪便之用。羊舍呈倒三角形,两边各有容纳一人半宽的舍道。围栏厚重,是混凝土和砖石砌成,是灰砖,远胜于现在的红砖,冬暖夏凉。
“羊圈建筑是否合理,对羊生长发育关系很大。长期以来,我们这一带农产养羊均是放养,地圈垫草积肥,有的羊牛同圈,圈舍潮湿,阳光不足,羊经常发病,出现春夏发展,秋肥冬死的情况。所以羊舍的基本要求是通风干燥,卫生清洁,夏凉冬暖,而且多选在草场的中心,这样放养利便,羊群不容易感染疾病。”他滔滔不绝地说。
“这些好像都是养羊最基本的规则吧,这怎么说明你们这里羊卖得这么好?”我问。
“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城里的商人,他批发肥羊肉,量很大,不止他,全国很多人都来我们这里,三年里,这个村子一下就富得流油,很多人把耕地变成了草场,祖祖辈辈背朝黄土脸朝天的农民都扔掉锄头养起了羊,周围的人也纷纷效仿。”他轻蔑地摊开双手,这是他大学时的习惯动作,每次得意的时候都这么做。
“我告诉你,我其实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要不要写报道啊。”
“你还想去求畜神再给你们一只黑羊么?”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那也得,起码我知道你不会就此罢休啊。”
“羊吃人不可怕,别让人心也给吃掉了。”
突然,一个手机短信亮了一下屏幕,上面写着:“吴德逃了。村长说,他带着黑羊,已经出了国界。说要把黑羊带到世界各地,让所有的人都吃上肥美的羊肉。”我抬头望向远方,夜风吹过,带来了一股淡淡的羊膻味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