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

他在寻找第七个。 他已经杀了六个人。都是女人，喝醉的，长发披肩，深夜自己打车。每次他都把她们带到郊外三十里的山梁下，然后开进土路，爬上山梁中间，停在一片树林边，熄火。 他下车，哼着小曲，脱光衣服，然后赤身裸体地钻进后排车里。最后，用鞋带勒死她们，把她们扔进十几米深的弃井里，深不见底，很难被发现。 处理完之后，他开车回到城里，把她们的钱留下，其他的都扔掉了，连手机都扔到臭河沟里。 第一个女人，或许是因为长得像抛弃他的前女友。但后面那些，就纯粹是习惯了，是一种需求。到最后，这甚至成了他的人生目标，唯一的目标。 他在寻找第七个。耐心地等待，寻找着。 第七个终于出现了。深夜一点多，一个小巷里，一个女人向他招手，看起来喝了不少，差点站不住。她上车，报了个地名，就躺在后排。他瞥了一眼，附近没有监控，更幸运的是，这女人也是长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他往郊外开去。出了城，那个女人突然醒了，嘟囔着，抱怨个不停，终于，她忍不住跟他理论了。 “师傅，你拉了这么多人呀，你已经超载了，严重超载。” “超载了？没有啊。” 他从后视镜往后看，明明就只是一个女人，缩在后排。 “还没有呢，除了我，这儿明明已经有了，嗯，一，二，三，四，嗯，已经有了六个人，六个女人，还都一丝不挂，脖子上就系了个绳，哎呦，真不像话，真不害臊，我连脚都没地方放了。” 他吓了一跳，一脚踩死刹车，愣住了。 “挤死我了，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女人扔下五十块钱，打开车门，下车了。 他放她走了，尽管已经到了郊外，四下无人。 一个月以后，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他出了车祸，一头撞进了前面大货车的屁股后面，他的车被挤扁了。那个女人下车后，老是回头看他，想看看后面是不是真坐了六个赤裸的女人。那天早上，她果然看到了那六个女人，挤满了后座，还有两个，窝在座位前面的空间里，全都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后视镜里的他。他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没注意到前面停下来的大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