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救人的老工人，深夜诡异笑语惊魂

跟你说个我朋友说的事儿，是他邻居的故事，说的是他邻居大哥。

说大哥有点不大对，这人五十多了，叫大叔更合适，不过听他那带劲儿的口吻，非得叫大哥，也怪不得他，反正这人也这么被叫习惯了。

这大哥啊，家境其实挺朴实的，是个老工人。哥俩儿，他还有个妹妹，嫁到河南了，回来不多。大哥小时候正好赶上了文革，之后也没怎么上过学。文革一过，就进厂了，替他爹顶了上去。说起来他本质是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暴，从小到处闯，打架也是出了名的。这事儿，凑合着也挺正常的，混在一起的人，往往是那块儿的。

记得有一回在公园跳舞，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大哥受了重伤，最后判了十八年。那时候我朋友还没出生呢。等大哥回来的时候，胡同里的小孩都长大了，听说有个老大爷坐了这么多年牢，都当他是混黑的。可真有意思。

大哥刚出狱那天，我朋友他们几个提前逃学等着呢，本来想冲上去问东问西。结果大哥一出来，他们立马怂了，被镇住了。大哥后来才告诉他们，那阵势一看就是犯罪分子。这帮小屁孩，瞬间被吓到了。

之后几天，他们几个小孩一直在琢磨怎么跟大哥搭话。结果没过一个星期，就发现大哥在胡同口摆了个水果摊。起初大哥还觉得没什么，后来才发现不对劲，这几个小家伙天天来买水果，谁家能吃这么快啊？

我朋友的家长也挺奇怪的，跟着去看了一圈，才明白咋回事。两边一来一去，大哥说得明白，叫你们家大人来。以后就没卖给他们了。

我朋友他们又想试试别的办法，但是这种劲儿没持续多久，因为他们觉得大哥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太怂了。别说有人找茬，就是普通的客人冲他喊两句，大哥也不敢回嘴。他们觉得大哥在监狱里待怕了，对他们很瞧不起。

青春期嘛，和家长沟通不了，一回家就躲起来。大哥出来半年多以后，我朋友他们主动找家长谈了谈，还是跟大哥有关。

因为他们发现大哥手上包扎着，仔细一看，是两根手指没了。他们一下子脑补了黑社会火拼的情节，正好电视里播的是《九龙冰室》，他们觉得大哥肯定是什么大案子里的。他们觉得得去跟大哥认错，然后跟他一起去干掉谁。不过其中一个朋友比较细致，说咱们回家问问家里，也得知道大哥喜欢什么。

结果回家一问，胡同里的家都跑来聊这个事儿了。

说实话，大哥刚出狱的时候，那会儿可想啥呢，十几年都过去了，出来又能干点啥——他老婆早就走了，也没孩子——他爹当年去世，他在监狱里连最后一面都没见。要不是还有老娘，他早就在监狱里抢银行了：他觉得人生已经这样了，不如混笔钱快活快活，死了也值。这也是他在监狱里根本不想减刑的原因。

老娘在，他不能这么干，可也没想好好工作，就想凑合过日子。他自己打定主意，没钱了就去街道闹，他知道咱们这维稳是重点，一闹肯定能来钱。

等回到家，一见老娘，大哥那是嚎啕大哭。母子又进屋给父亲的牌位磕头。问起怎么过世的，他妈给他说了一遍：

他进去的时候，他爹那是心疼得厉害，心情不好，到处找人想给他减刑，然而一个退休老工人能找到谁啊？心里急啊，慢慢就病倒了。家里说给他看病没钱。人老了，看子敬父，儿子不争气，自然也没什么人来看望。逐渐病到不能出门，就这样病了四年多，亲友更是不走了。女儿又住得远，就老夫妻相依为命。

老人躺在床上，死活不咽最后一口气，眼睛还盯着门口。他哥，也就是我朋友说的那个大哥的伯父说：“老四，你是不是等谁？”（大哥的名字）。老人摇头。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了，也就是儿子能让他这么放不下吧。（女儿一家已经回来了，一直在守着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来了，是谁呢？赵伯伯。也是个老工人，和大哥的父亲在一个车间一辈子，也算朋友，但是算不上好朋友，住的也不远，隔几条胡同就是他家。要说交情他来两可，然而赵伯伯这个人很厚道，那天早上去买菜，听说大哥的父亲可能不行了，一问都没人去，他心里不忍。觉得好歹是一辈子的同事，人家又是个老实人，走的时候一个朋友都不去太说不过去。于是回家拿了点钱赶去送一送。自打他一进屋，大哥的父亲眼睛就亮了，挣扎着要起来。当然家人不能让他起来。

赵伯伯一看这样赶紧走过来，大哥的父亲伸手拉他的手，拉住了，喘了好几口气，说出一句话：“我儿子不是坏人。”说完，人就过去了。家人才知道他不和外人说这一句死不瞑目。

大哥听他妈说完，跪在他爹的牌位前磕头，磕得流血了。从那以后下定决心，活不出正经样子，对不起自己父亲。

他一直想去谢谢赵伯伯，不过刚出来各种事儿，一直忙着，几个月以后，稍微好一点，买了点礼物去赵伯伯家看，一看，发现他家出事了。

赵伯伯是个好人，但是绝对不是个精明人。前两天上山下乡的老朋友们聚会，赵伯伯喝多了，到后半夜没回来，他老伴很着急，给闺女打电话。（赵伯伯儿子在国外），闺女过来找了半天没找到，天亮就报警了。直到三天以后，赵伯伯自己回到了家。

本来大家松了一口气，可发现他回到家不对劲，总是自己一个人坐着自言自语，吃东西也不够。白天睡觉，凌晨起来，坐在客厅拿着小镜子，一边照着一边阴恻恻地笑。

老伴被他吓坏了，叫女儿女婿来陪住。女儿陪着老太太，女婿呢，一到凌晨就看着赵伯伯坐那笑，看了几天也快崩溃了。

总这样不行啊，于是找人问问。那人挺有名，但是要钱也贵。看完说赵伯伯是被缠住了，当然可以送走。但是送走得听他的。

赵伯伯家人说请您来自然听您的，那人说要开坛，别的都好说，主要是开坛之后要给他供的神上供，这得十来万了。那是世纪初的十来万。

狮子大开口，主要是那人知道赵伯伯的儿子在国外，还欠着账呢。那人说那鬼尸骨不全，要赵伯伯补上（赵伯伯只是媒介，不一定他补，他家人朋友都行）。开坛请神就是要神出力，把鬼带走。不请神也可以，给他补全了鬼也走。

补什么呢？两根手指。钱和手指比，手指重要啊。只能去凑钱。这时候大哥来了。一看他家里好乱，一问，大哥说好办，赵伯伯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他进厨房砍下自己两根手指，递给那个要开坛的人，问够不够，不够咱这还有。那人接过来看看他，咽口吐沫，说行，我交你个朋友了。

于是当夜开坛做法，到第二天天亮，赵伯伯就清醒了。就收了份开坛的钱，五百多。

现在大哥生意做的不错，早就不是摆水果摊了，又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跟他妈住在一起，挺好的。我朋友他们听家里说大哥的遭遇，虽然当时嘴硬，但是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个都不怎么闹了，回去规规矩矩上学吧。好在，我朋友总算考上了二本。